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哗啦!” 高潮来临,罗莎的意识完全崩溃,就在极乐的尖叫声中,憋在肠子里的黄黄白白的液体带着可怕的响声,象决堤的河水般由菊穴中喷溅出来,为了尽量不让喷出来的粪便弄脏身体,她努力地把两条长腿高高地向上抬起,喷出来的粪便在空中划出一道黄色的弧线,带着强烈恶臭的液体溅得床上地上到处都是。 “呜!” 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高潮中的罗莎象受伤的小鸟般发出悲鸣,而我却迅速跨坐到罗莎身上,双手捏住她的双峰,挤出道深沟夹住肉棒,奋力的抽送几下之后,红肿的龟头前端对准罗莎的脸庞喷射出强劲的精液,来了一招漂亮的颜面射精。 “噢……爽歪了……”看着自己金黄色的精液布满罗莎的俏脸,我心中更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真是太刺激了! 呜,也真是太臭了! 高潮过后,我和罗莎却要面对一屋子的恶臭,实在让人不堪忍受。 “你好变态,达秀,我恨死你了!” 清醒过来的罗莎恨恨地埋怨我道,她的臀部和大腿上都沾了不少的粪便。 “没关系,我马上给你洗个舒爽的热水澡,这儿我们就先别睡了,反正楼下还有不少的空屋。” 我也感到自己玩得有些过火了,连忙做出补救,抱起瘫在床上的罗莎走出屋子。临出门前我在房间内施放了一个冰冻魔法,将那些黄黄白白的东西全都冻住,免得到气体挥发弄得一屋子的恶臭。 “明天早上雪芝清理房间的时候,要是看到这么多的脏东西,又要揪我的耳朵了。”望着已结成黄色晶体的秽物,我苦笑着合上了门。 第四章男女间的战争(下) “达秀,饶了我吧,罗莎不敢了……哦,以后再也不敢了,哦!” 大浴室雾气腾腾,罗莎的身体浸在热水中,双手按在浴池边缘,被我从后面肏着屁眼。花了那么大的精力替她浣肠,如果再不好好利用,未免就太浪费了。 “收腹,憋气,对,呜,好紧啊,肉棒都差点被夹断了!”我一边干一边用言语指点着罗莎,这种从背后插入的方式,肛门和肉棒接触的情况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人的菊穴毕竟比肉穴要小得多,当粗大的肉棒塞入狭小的肛门,立刻将狭小的栈道扩张到了极限,原本清楚的肉褶也消失了。 罗莎的菊穴又小又紧,如果只是直来直去地猛插,很容易弄伤她稚嫩的肠壁,而且也品尝不到其中狭紧的滋味。我干她的屁眼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知道如何应付。我开始时慢慢转动腰部,反复地做顺时针圆型运动,细细的品尝这其中神仙般的快感。在干罗莎菊穴的同时,我的手也没有闲着,左手来来回回把玩着罗莎充满弹性的乳房,捏,弹,揪,扯,指尖对挂在胸前的两颗红葡萄反复地攻击,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则插入罗莎前洞中不停地抠弄。 我在罗莎的体内又转了一会,享受够了又热又紧的感觉,开始缓缓抽送,罗莎完完全全地沉醉在淫欲的浪潮之中,随着我的抽送,柳腰粉臀以相反的方向反复筛动迎合着我的旋转攻击。 罗莎口中嗯啊的叫床声不绝于耳,娇媚的语调媚惑得我更加的狂暴。我杀得性起,肉棒猛地从菊穴里抽出来,送入前面的肉穴中。 “啊!呀!” 不同的小穴,有不同的滋味,罗莎很喜欢我这种变态的做爱方式,我干她干得越凶,她的雪白屁股就摇得越厉害,大腿分得开开的,好方便我的肉茎不断深入,“啊……射了……” 就在激烈的交欢中,我和罗莎先后达到了极限,就在下身痉挛的那一刻,我猛地将肉棒从罗莎的菊穴抽出来,插入前面的花芯中,一波接一波地将滚烫的岩浆喷入她的体内。 “呜,真是爽歪了!罗莎,你的屁眼肏起来好爽啊,呜,以后我就专门弄你的后面好了,真紧啊!”高潮过后,我趴在罗莎的裸背上喘着气,舌头还不忘舔着她的耳根。和今天这顿过瘾刺激的大餐比起来,以前的一切都只是清淡的小菜。 “别,别这样,你老是弄人家后面,我会死掉的!”罗莎吓得捂着屁股连连求饶,她虽然被我肏屁眼肏得淫叫连连,但菊穴毕竟不比肉穴,要娇嫩得多,高潮过后,现在那儿是又酸又痛。 “那以后你就要听话,不然我每天晚上都象今天这般地弄你。”我的双手揉着她的胸部,好言相诱,心里却在想着如何趁着这个晚上好好地调教罗莎,把她变成和我站在一起的同盟军。 “太过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儿胡闹!”我搂着罗莎,正准备再来一回,希拉嗔怒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抬头望去,希拉身上裹着条厚毛毯,穿着拖鞋站在浴池边上,一脸的不高兴。我今晚因为太风流胡闹才刚刚被教训过,还没有过一个晚上,立刻就和罗莎胡天胡地,也难怪她生气。 “这么迟了,你还不睡?”我厚着面皮问道。 “你不也没睡吗?”希拉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酸味,小嘴翘得老高,两眼却不满地瞪着罗莎。而心中有愧的罗莎也是拼命地往我身后躲,罗莎的鬼点子最多,却也是诸女中立场最不坚定的一个。本来诸女达成协议,要冷落我三天以示教训,谁知言犹在耳,还没有过一个晚上,她就主动地溜到我房间里来了。 “哼!”希拉瞪了我们俩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好不容易有机会将诸女各个击破,我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忙从水中跳起,赤裸裸,水淋淋地拦在希拉面前。 “你又想来这种事?让开,我要上厕所!” “原来你半夜起来是为了这个啊,嘿嘿,不如就在这儿解决吧,我也想看看你拉尿的样子啊!”我涎着口水抱住了希拉。 “变态!” 希拉脸一红,挣脱我的搂抱,一拳击来,正中我的右眼眶。我不躲不闪,硬受这一拳,夸张地发出惨叫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痛啊!” 原来只是为了让心爱的美人消气,故意演戏给她看,谁知弄巧反拙,倒下去时没看准位置,脑袋正好磕到浴池边一块突起的砖头,脑袋嗡地一声巨响,眼前顿时金星乱跳。 “呀!达秀,你没事吧!” 希拉以为我撞伤了,什么气都忘记了,连忙扑过来查看我的伤势,而我也趁机两眼一翻,装出一付不醒人事的模样。 “后脑都撞出一个包了,希拉你出手也太重了吧?”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希拉低声道歉着,扶起我的脖子,手指帮我揉着后脑上突出的小丘。 “吔1我一声怪叫,突然睁开双眼,拦腰抱住希拉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地上。披在希拉身上的毛毯在我们俩的纠缠中滑落到地上,希拉的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半透明的真丝睡衣。 “希拉,深更半夜穿得这么少到处乱跑,是不是也想我啦?”我的双手压住希拉挣扎手,牙齿隔着睡衣轻咬着凸出来的乳头。 “不要啊,人家只是,唔!”我不等希拉说完,立刻就用嘴封住希拉的唇。 “你又想做那事,人家要上,唔,不要……”希拉此时正内急得半死,哪有心情和我做这事啊,嘿嘿,尿急最好,我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和她做爱,连灌水都省了。 那天看米兰达蹲在椅子上排尿的情景,回想起来,至于都让我浮想翩翩,我也很想看看希拉这样圣洁的女孩失禁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罗莎,别只顾看啊,快来帮忙啊!” 要打破诸女的联合作战,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把罗莎也拉下水啦。这个小淫娃是个墙头草,被我整了一下,立刻就投到我这边来了。罗莎从水池里爬出来,帮我把希拉的手扭到背后用脱下来的睡衣绑住。 “你们两个奸夫淫妇!”希拉又羞又气却毫无办法,刚才一番挣扎,更是牵动下身的尿意,脸涨得透红。 “我的小乖乖,你放心好了,我会非常非常温柔的。”我一脸的奸笑,脸上的邪恶程度抵得鲁亚基公爵加上他饭桶儿子的总和。在我的示意下,罗莎从背后抱住希拉,让她半靠半坐地偎在她的身上。而我掰开希拉的的双腿,埋首于她的下半身,隔着内裤用牙齿轻咬着希拉的裤头。 男女经验丰富的我很清楚,当人体内急严重时,下身的性器官受到鼓涨膀胱的压迫,性器官对外界的刺激会变得极其敏锐。甚至不需要外来的刺激,仅靠呼吸时膀胱起伏产生的些许压力变化,就能令人体产生轻微的快感。 果然,我只是隔着裤头咬着希拉的阴唇吸了几句,就刺激得希拉的下体分秘出大量的淫液,把裤头都弄湿了。 “别再玩了,达秀,我受不了了。” 由于刺激太强烈,希拉的大腿竟微微地抽搐起来。我的双手提着裤腰,用力地向上一扯,让整个裤头都深陷入肉唇之中。而罗莎这淫妇也配合地从后面捏住希拉的双乳,五指捏紧,挤成了葫芦形。不仅如此,她还使坏地将其中一只乳头含在嘴里,用力地吮吸着。 突如其来的三面刺激令希拉发出一声呜咽般地娇吟,反射性蹬直了双腿,被裤头勒紧的两片肉唇再次颤动,竟鼓泡般的流出一些蛋清似的液体来。 “嘿嘿嘿……” 我再次奸笑两声,就用牙齿咬着裤头将希拉湿淋淋的小内裤拉了下来。剥去了希拉碍事的内裤之后,我把早已挺得硬崩崩的肉棒顶在了希拉的阴唇上。 “我可以放进去吗?”我故意问希拉道,此时的希拉双腮桃红,眼流媚光,神智已有些不清醒。 “不要!”尽管神智不清,有一点希拉还是很能清楚的,那就是如果这个时候和我干,等下一定会小便失禁。 “我可以放进去吗?”我是铁了心想看看希拉失禁时的样子,再次戏弄她道。 “不行!” “我可以放进去吗?” “不可以!” 相同的问题,我连问了三次,每次都被希拉拒绝了,我也真地没有放进去,到了第四次,我突然改口。 “我不想放进去!”我故意把话说反了。 “不要!什么……”希拉再次习惯性地回答我,等她意识到不对时已来不及了。 “罗莎,我说不想放进去,希拉回答说是不要,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意思当然就是要达秀放进去喽!” “说得好!我放进去了!” “不是这样的,别!呀……”就在希拉的惊呼声中,我把身体向前一推。 敏感的嫩肉受到肉棒猛烈地撞击,强烈的电流使得希拉发出惊叫声,同时她扭动起屁股,本能地夹住了我的腰。 “别这样!求你了!” “呀,罗莎,不要!” 这个时候,罗莎从后面将食指插入希拉的菊穴中去。她的手指和我的肉棒只有一层肉膜的间隔,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手指在希拉体内翻江倒海般地搅动。 “啊……停……停……” 虽然明知没用,但希拉还是忍不住扭动屁股,希望能把侵入体内的两件异物甩出去。 “干得好,罗莎,等下我一定好好地奖赏你!” 看到罗莎这么配合,我更加兴奋了。我抓住希拉胡乱扭动的一条大腿,硬是将她搭在肩膀上,让我俩的接合部位更清晰地暴露在面前。 “希拉的牝户很漂亮啊,湿湿的,滑滑地,抽动起来还会冒泡呢!”我并不急着继续抽插,一手按着希拉的大腿,另一只手按在希拉湿淋淋的花瓣,用食指和拇指把她们朝左右分了开来,让里面肉棒与肉唇接合位置的情况完全地显现在空气中。 “好可爱哦!” 从背后抱住希拉的罗莎将空闲的另一只手从希拉的后腰处伸过来,两根捏住肉芽上那颗粉红色的露珠,轻轻地搓弄着。 “啊,讨厌啦……你们俩个变……坏蛋,啊……」 希拉被我和罗莎联手整得生不如死,羞得整张粉脸通红。由于双手被向后绑住,身体又被我俩挤在中间,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唔……达秀好坏……呜,老欺负我……噢……” “更坏的还在后面呢!” 我慢慢地抽动着肉棒,细细地品味着与男女结合部分传来的快感。随着挑逗程度的加剧,很快希拉就迷失在我和罗莎变态的淫威下。看着希拉在自己身下欲仙欲死,听着她如泣如诉,连绵不绝的轻轻喘叫,呵气如兰、中人欲醉的消魂喘息,那种精神上的享受如同男女交欢般令人回味无穷。 “呜呜……达秀最坏了……罗莎更坏……” 由于我和罗莎挑逗得太过分,神情恍惚的希拉随着我的冲击,在我的身下象蛇一般妖媚扭动着,口中发出混糊的娇吟。 “希拉,是不是觉得很痒啊,很快你就会更加舒服的!” 这个淫妇又把中指也塞了进去,顿时将菊穴挤得再没有半点空间,最坏的是这个淫妇还故意转动着手指。如此刺激火爆的场面,我心中大呼过瘾,插入希拉体内的肉棒也跟着左右旋转起来。 “好坏,不要动……呀,你们不要……” 强烈的快感向四周扩散,希拉很快就吃不消了,娇喘连连,憋了半天的尿液几乎就要喷出来了。 “快插她的屁眼!希拉的屁股很干净的!” 罗莎看到希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又从背后捅了她一刀。 “好主意,罗莎我真是爱死你了!”我淫笑着在罗莎的大胸脯上捏了一把,这个淫妇,今晚的表现极为出色,等下定要狠狠地嘉奖她一番。 “不要啊,啊……达秀,别……” 在罗莎的帮助下,我改变了做爱的姿势。我的双手提着希拉的大腿,以抱小孩撒尿的姿势从后面干着她,而罗莎则帮我纠正肉棒的攻击位置——当我的双手提着希拉大腿时,这个淫妇握着我的肉棒帮我将它插进了希拉的菊穴里。被我俩联手奸得神智不清的希拉,对此根本就没有痛苦的感觉,她只是随着我的插入象征性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就再度迷失在随之而来的暴风雨中。 “罗莎,你真是深得我心,连希拉的后面都事先用魔法帮我洗干净了。”我一边干着希拉的屁眼,一边和罗莎接吻以示奖励。正如希拉所说,我们俩真是一对奸夫淫妇。 “希拉,我会让你更快乐的!”这个淫妇受到我的奖励,行为更加放肆起来。 我蹲在浴池边上努力地肏着希拉,而罗莎这淫娃则浸在水中,双手按着希拉被掰开的大腿,一遍又一遍地用舌头舔着她的阴唇,有时还使坏地用牙齿轻咬着突出来的肉珠。 “呜……噢……我快要死了……呀……” “要泄了!” 意乱情迷的希拉两眼一片朦胧,在我俩的联手狎玩下,已不分清高潮与尿意之间的区别。她只懂得发出欢喜的呻吟,扭动着变成绯红色的艳丽胴体,配合着我在肛门里抽插的动作,尽力地寻求着高潮与快乐。 “呀……啊……” 当那一刻来临时,希拉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在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呼之后,下身的两片肉唇一阵痉挛,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高潮时的淫液,失禁时喷出来的尿液,一起喷射出来,将正在舔着她下身的罗莎喷了个正着,金色的尿液将罗莎的脸和头发全淋湿了。 “真过瘾啊!” 望着希拉狼藉的下身以及罗莎狼狈的样子,我的胸口又是一阵火热冲动,肉棒在希拉的直肠内一跳一跳地,再次射出了第三波的精液。 这是一个淫糜的晚上,帮助两女洗尽身上的脏东西后,我带着两女到另外一间空闲的房间里,又是一场激烈的大战。可怜的希拉遇上了我和罗莎这对奸夫淫妇,被我们玩得死去活来,也不知昏死过多少回。当然了,我也以我独有的方式,对罗莎的明智之举做出了最激烈的回应…… “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啊,好臭啊!”第二天一大早,雪怡看到雪芝从我的房间里清理出一大堆沾满粪便的污物,好奇地问姐姐道。 “昨晚达秀吃坏肚子,尿床了!”雪芝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哄雪怡道。考虑到对方是个小孩子,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吞下这只死耗子,反正这儿的大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尿床?”雪怡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我装作没看见没听见,手捂着嘴直打哈欠。昨晚的战况实在太激烈了,罗莎和希拉早上都爬不起来,就连我到现在腰板还在隐隐发酸呢。而朵拉梅儿诸女则冷哼着盯着二女睡觉的房间,一脸的怨气——她们原来约好要冷落我的,谁知当晚两女就偷偷地溜出去偷吃,她们当然不满了。 无意之中,我已把诸女的联盟打破了。朵拉,梅儿,还有伦蒂尔,不要生气啊,今天我先好好地休息一下,晚上再来好好地爱你们,嘿嘿嘿…… 我正暗暗奸笑个不停,谁知却乐极生悲。 雪怡走到我面前,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 “真是羞羞啊,这么大了还尿床!我要告诉波尔多哥哥!达秀哥哥昨晚尿床了!” “喂喂,别乱嚷嚷啊,没有这回事的!这全是误会啊,别说啊!” 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等我意识到大事不妙时,她已经一蹦一跳地跑了。 “达秀哥哥昨晚尿床喽!” 小女孩跑到门外,大声嚷嚷着。 第五章公主姐妹 斗转星移,时间过得飞快,就在平淡的生活中,失去安达的痛苦也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地被掩盖起来。 大雪纷飞,新年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新年的第二天,希拉诸女都忙到昔日的同学家串门拜年,庆贺新年。我没有陪她们一起去,借口留在家中,却趁着无人的时候独自离开风都城到了城外。 “你还好吗?过年了,又过了一年,我又长大了一岁!” “我和希拉她们开了间饭店,店里的生意很忙,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来看你……” “老实告诉你我吧,其实这是借口,我害怕想起这件事,所以才没来。我在逃避,我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我只想努力地把一切全都忘记。嗨,我常笑别人是鸵鸟,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就选择逃避,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只鸵鸟?” “现在这种平淡的生活,我过得很恰意,它常常让我想起了学校时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我好怕皇帝又叫我去做什么。不提这个了,说些开心的事情吧!” “我们不在风都的日子里,罗莎居然也学会煮饭做菜了,菜烧得好极了。现在她可是饭店里的大厨,记得以前她的手艺可比卡玛好不了多少。” “说到卡玛,我就想起了波尔多这个倒霉蛋,我的这个好兄弟,他现在好凄惨啊!他找的两个女朋友,卡玛和茉莉,全是强悍型的女孩子。她们逼着他签下了那张卖身契,里面的内容,可真是笑死人了。我说给你听听……” 昨晚下了场大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棉装。雪后初晴世界,天白茫茫的,地白茫茫的,树林里静悄悄的。冬季是枫树林最丑陋的季节,光秃秃的树枝,黑色,白色,灰色混和的树杆,这里连喳喳叫的麻雀也没有半只,林里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 就在我和安达初遇的那棵枫树下,我靠着树干,与安达“倾心交谈”。佳人已去,安达的骨灰就洒在这棵树下,对于我来说,这棵树就是安达的化身。我不愿意带别的女孩来这里,因为在我的心中,这里的一切仅属于我和安达两个人的。 “秀耐达伯爵,你在和谁说话啊?”正当我沉醉于自己的世界时,一个稚嫩的童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最爱的女人!”我随口回答道。 “咦!”我这才意识到有人闯入了我的世界里。 “是你,公主?”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骑在一匹角马上,歪着脑袋好奇地望着我,她不是别人,正是如月公主最痛爱的妹妹,小公主如云。刚才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有人来到身旁也没有发现。 “最爱的女人?”小公主疑惑地看着我,“这里没有别人啊!” “她就在……公主,你一个人怎么到处乱跑!”我不愿在小孩子面前提这件伤心的事情,主动地错开话题。 小公主边说边从马背上翻下来,一蹦一跳地跑到我的跟前。如云公主骑的“角马”并不是真正的马,虽然外表和普通的白马没有两样,只是额角上多了一根长长的角,但它其实是只独角兽,也称作角马。 独角兽虽然样子和马很相象,但它们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物。独角兽是食草动物,但它们勇猛善战,就算是狮子老虎,遇上独角兽也是敬而远之。一只发了狂的独角兽比十几头红了眼睛的野牛还要可怕。它们一般不会主动地攻击人类,但也不喜欢与人类亲近。骑独角兽的危险程度不会比骑狮子老虎少多少。 不过这种生物具有某种神秘的精神力量,它们可以和纯洁的处女进行心灵沟通。当一只狂性大发的独角兽四处破坏时,只要派一名纯洁无瑕的处女上前抚摸它们的颈部,就能轻易地令其安静下来,也只有处女可以放心骑到它们背上。 “我跟姐姐还有妈妈一起出来的,我们要去看爷爷、爷爷的爸爸、爷爷的爷爷、还有爷爷的爷爷的爸……” 小公主走到我面前,边说边绕着我转圈,象是在找什么东西。 “没有人啊,伯爵你刚才到底在和谁说话?”她还在找和我说话的人,我以沉默来应对小公主的提问,如云公主看到我不说话,嘟起小嘴,仰起头,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靠在树干边上的我。 我们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望着,大家都不说话。一个二十一岁的成年人与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你看我,我看你,竟比起了耐性。 “不玩了,你这个人是块木头!”过了一会儿,到底是成年人的耐性更胜一筹,小公主终于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主动地开口认输。 “我是块木头?” “当然是啦,我以为盯着你看,你会认真地回答我的。” “盯着人看就可以让别人回答你的问题吗?” “当然了!以前姐姐不回答我的问话,我只要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姐姐最后都会忍不住回答我的。” “就因为这个?”我不禁为小公主孩童的逻辑而莞尔。 “如月姐姐最疼我了!哪象你这块木头,石头,人家看了你这么久,半句话都不说,秀耐达伯爵最坏了!”小公主表示不满地在我的脚上轻轻地踢了几下,无论是语言,动作还是思想,小公主都和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没什么两样。对比一下昔日的如月,更让人感叹万分。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孩而不是龙战士,这或许是生于皇宫的凯丽·法比尔(如云本名)最大的幸运了。 小公主天真可爱,看着她,我不由想起了少年时和希拉约会时的情景,那时的希拉也常常象小公主这般在我面前发发小孩脾气,故意引诱我使尽一切手段去哄她开心。 “你是不是趁出宫的机会溜了出来,你这样乱跑,很危险的,你姐姐知道一定会生气的!”我露出一个哄小孩的微笑,轻轻地用手指捏了捏小公主被寒风吹得发红的小鼻子。 “没关系的,有姐姐在身边保护我,不会有事的!”小公主抿嘴一笑,红扑扑的脸上充满了阳光。 “什么,如月在这里?”我大感惊讶,如月在附近,我竟感应不到她的存在。 “姐姐她早就来了!”小公主把眼睛向上一瞄,示意如月就在我的头顶上。我抬头向上仰望,发现如月就站在离我不过五米高的树杈上。 如月静静地站在枝头,洁白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飘扬,金色的发丝由于并无刻意的束缚所以也随风轻舞。现在的如月,与一刻钟前那睨视天下,高傲尊贵的公主判若两人。现在的她,并无以往的高傲与冷艳,有的只是无尽的寂寥与苍凉。 生为长公主的她,生为黄金龙龙战士的她,生为帝国未来女皇的她,也会有解不开的心结吗?我也茫然了,我突然觉得,如月,这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似乎也并不快乐。 如月知道我在观察她,缓缓地低下头来望向我。就在我俩眼神对撞的一瞬间,先前的迷雾般的凄美已荡然无存,她又成了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了。 在一阵无声无语的沉默后,还是如月公主打破了略显尴尬的静寂。 “快半年了……”如月的脸冷得象秋天的寒月。 “时间过得很快。”我不知所云地咕了一句。 “过了二十,时间总是跑得特别的快。”如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和她或许天生就是死对头,我们的每一次相遇几乎都是以暴力和争吵结束,但这一次,大家居然都能以一种极为平和的心态交谈,虽然谈的是不知所云的东西。 “你好吗?”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向如月问好。 “很好!”如月生硬地回了一句,又看了我一眼,用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金发,接着从树叉上跃下,背对着我落在小公主身边。 如月公主抱起她的妹妹,将她放到角马背上。 “姐姐,你们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听着我们俩古怪的对白,小公主终于忍不住再次发出疑问。 “丽,这是大人间的对话,你当然听不明白了。”如月边说边跨上马背,她一手牵着缰绳,调转以双脚驾驭角马,让它调头,另一只手则放在了小公主的腹部,她准备走了。 “原来大人都是这么说话的啊!”天真未泯的小公主做出恍然大悟状。 “我只是意外路过这里!”就在扬鞭离开前,如月突然扭过头来,“我不是有意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地想要……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禁愕然,如月也会说对不起?那个永远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如月在对我说对不起。 “没什么……这片枫树林,谁都可以来。”我突然间发现,包裹在如月脸上的冰雪,一下子竟融化了许多。 “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对你说的,虽然我不太愿意……”如月小声地说道,仿佛担心话里的内容会伤害到我似的。 “什么?你尽管说吧!”友好与尊重都是相互的,我也以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友好的语言回应如月。 “生为龙战士的宿命,或许让我们更容易成为被命运摆线所操控的木偶。”如月轻柔地摩挲着小如云的发丝,轻叹道,“算了,这里不是说这种话的地方。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的!丽,我要走了,抓紧点!”如月用腿踢了踢角马的腹部,吃痛下角马发出一声嘶鸣,一路小跑地冲出了枫树林,踏上大道。 “多多保重吧,达秀!” 角马登上大道,放开四蹄狂奔,踏踏作响的蹄声和如月一起远去。 “达秀?如月在叫我达秀……”望着如月远处的背影,我突然发现她不再象以前那么可恶了。 ※※※※ 我带着一番感慨离开了枫树林,踏上了回风都的路。没走多远,我就在路上撞上了前往皇陵凭吊先人的皇家车队。皇后这次前往陵园祭祖,随行带了五百名护卫,四周跟着六个幻像骑士随车保护,领头的人正是皇家骑士团副团长卡都斯·法比尔,我脑部的龙之魄没有感应到奥拉皇帝的存在,他今天并没有随丽安娜皇后一起去祭祖。或许是自己觉得羞于面对众人吧,回国之后皇帝就一直和他的男宠呆在后宫里,现在国事全都是由如月公主代为处理的。 “你这样的家伙也知道害羞啊,要不是你头脑发热,安达她也不会死。”一想到这件事,我就对奥拉皇帝恨得咬牙切齿,安达的死,他也要负责任的。 我不愿意和皇家的人发生纠葛,远远地就闪到了道路边上。谁知车队里的人却早就发现了我,一匹快马迅速地跑到我的跟前,马背上的人正是皇家骑士团的副团长,卡都斯·法比尔。 “秀耐达伯爵,皇后陛下有请!” 他礼貌地邀请我道。 ※※※※ “这个父亲昔日的女人突然要单独见我,她想要干什么?”望着紧闭的车门,我的心中一阵打鼓,犹豫不决。我不讨厌皇后,但也不愿和她过多地发生纠葛。 “丽安娜皇后在车上等你。”看到我站在马车边上发愣,卡都斯小声地提醒我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长叹一口气,重新理清思绪,打开车门,去应付车内另一个令我头痛的人物。 马车里没有座位,只是在地板上铺了一块厚厚的红地毯。丽安娜皇后一手托着脸,以极优美的姿态,意态慵闲地侧卧在地毯上。看见我打开门,她朝我微微一笑,朝我招手道。 “进来吧,秀耐达伯爵。” 身为皇后就当处处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我没想到皇后竟会用这样“极不庄重”的姿态迎接我!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想到她和父亲的关系,我顿时头痛万分。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入车厢内。车外的侍卫立刻将车门合上,车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放心吧,这些都是我的人,不会有人胡说八道的。”丽安娜皇后看出了我的不安,抚慰我道。 “都是你的人?难道连外面的卡都斯也是?”父亲说过,这个女人很不简单,看来一点都没错。我的心中又多了几分疑虑,现在的生活已经够糟糕的了,实在不想再和皇宫里的事情扯上半点关系。 “坐到我身边来吧,我想好好地看看你,基斯的儿子。” 她叫我基斯的儿子,这种情况下,我就算是想与她保持距离也不行了,我无奈地坐到了她的身边。 昏暗的光线中,皇后闪闪生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仔细地打量着我。 “嗨……” 我听见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此时在想什么呢?你看到我,是不是也想起父亲了?你这么吁长叹短,是不是也在为自己当年的选择而后悔呢?”我和皇后相互望着对方,彼此间各有心事。 “你好象过得不太好!”过了许久,她首先开口打破沉默。 “现在还算幸福吧。” “你别骗我了,你为了那个女孩得罪了鲁亚基公爵,很麻烦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象上次那样明目张胆害你的事情,是不会再发生了!”皇后将撑着脸的手移开,慢慢地坐起来。 “谢谢皇后陛下的关爱,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我礼貌地回答她道。 “皇后陛下?听起好刺耳啊,达秀!”皇后温和地一笑,“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丽安娜阿姨吧!” “丽安娜阿姨!”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是,当丽安娜皇后向我伸出橄榄枝时,我竟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了他,口气自然得就象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与父亲的关系一般。 “这就对了!”丽安娜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眼睛依然盯在我的脸上,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能为皇后陛下做些什么?” “你又说错话了,你应该叫我……” “丽安娜阿姨!”我连忙改口。 “不要这么见外,达秀!不管怎么说,我以前和你的父亲也是好朋友。你是基斯唯一的儿子,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容许有人伤害到我最好朋友的孩子的!”丽安娜皇后将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地说道。除了开头有些失态外,她的表情语言都极为自然,仿佛她和父亲的关系真的就是朋友。 “凯丽她似乎很喜欢你,有空的话,你就常来皇宫带她出去玩吧,她的朋友实在太少了!” “公主身份尊贵,万一……” “所以才要你帮助啊,你是龙战士,叫你来保护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皇后语气一顿,接着摆出非常严肃的姿态。 “这是你的丽安娜阿姨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对你的请求,不是以皇后的身份,可以答应我吗,达秀?” 皇后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口气又是那么的令人难以拒绝,这种情况下,我又能说什么,只好点头答应了。 “我有点累了。”皇后露出疲惫的样子,我连忙识趣地起身告辞。 按照礼节,我托起她的右手,轻吻了手背一下。当我的嘴碰到她的手背时,我感到皇后的身体微微地颤了一下。 “再见了,丽安娜阿姨!” “多保重啊,达秀。有空的话,不妨把你的女朋友也带进皇宫里,我想见见她们。”临别时,她友好地发出了邀请。 ※※※※ “我什么时候也学会见风使舵,向权贵示好了?”站在大道上,望着远去的马车,我也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悲哀。皇后对我示好,到底是真好还是另有所图呢? “安达,你一定不喜欢刚才的我吧?平凡的生活,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地降临到我身上呢?” 我有些茫然了。 第六章公主的心 逆鳞静静地插在屋里的剑坛上,黑色的刃身散发着落寞的光芒,剑上那道淡淡的裂痕与宝石相映的刃身比较,显得那么的显眼。 六个月了,整整六个月,我都没有再触摸过它半次,虽然它就放在我睡觉的房间里。这六个月来我也没有好好地修炼过一天的武艺,我已快把自己以前所学会的东西全都忘记,还给父亲了。 屋里只有我一人,诸女都在楼下,她们正忙着摆弄今天逛街买来的一大堆杂货。她们今天玩得很愉快,欢声笑语时不时的透过门缝从楼下传上来。 “逆鳞,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太冷落你了?” 我慢慢地伸过手去,想把逆鳞从剑坛上拔出来。就在指尖即将接触到剑柄的那一刻,我又犹豫地把手收了回来。那天我把剑重新插回剑坛上时,我曾暗暗发誓再也不碰逆鳞,我要让自己的重新回到十八岁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中去。如果现在我把逆鳞拔出来,岂不是一切都要走回头路? 我的手离开了逆鳞,然而我的手还没有全收回来,我就又忍不住伸了过去。就在拔与不拔的犹豫再三之中,我的手来回晃动了几次。 今天皇后对我示好,我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身为龙战士,无论躲到哪里,只要还生活在帝国中,我的生活总要受到帝国内部变幻莫测风云的影响。 据说生活在沙漠中的鸵鸟有一种习惯,当它们被敌人追急时,就会将脑袋一头扎进沙子里,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追击。我的逃避战术就和鸵鸟没有什么两样,总有一天,我还是要把头从沙子里拔出来的。 脚步声传来,声音很轻,我一下子就听出这是希拉的足音。我不愿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连忙远离逆鳞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到身上,摆出要睡觉的样子。 “睡着了吗?达秀?这么早?”希拉推门而入,来到床边。 “很困啊!啊……”我装出累极了的样子,伸了一个懒腰。 “别装了,天才刚黑啊!” “今天跑了一整天,脚都酸死了……”我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侧过头去用被子盖住脑袋。 希拉沉默,她没有再说话,她没有离开房间,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背对着我,就这么一直坐着。 “怎么了?”我一直在注意希拉的举止,很快就感觉到其中有些不对劲,我掀掉被子坐了起来。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希拉转过身来面对着我,表情非常的严肃。 “我没事啊,我很好啊!”我强装镇静,搔了搔头皮,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看,我能吃能睡能动身体结实——”我边说边撩起袖子,鼓起手臂上的肌肉摆了一个艺术造型。 “虽然有点累,但是现在要我办那事,嘿嘿,就算是千人斩也没有问题!”我一脸坏笑地搂住了希拉,想转移她的视线。 “别再装了,达秀!”希拉把肩膀往我怀里靠来,“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应当一起分担啊!” “哪有什么心事啊?希拉你多心了!我现在修身养性,老老实实,除了对你们花心以外,可再没有外出猎艳的行为了!”我露出嘻皮笑脸的样子想强撑下去。 “达秀,你说谎时的坏习惯已经把你出卖了!”尽管面带微笑,但希拉说话时的语气却非常的正经。 “坏习惯?有吗?” “每当你说谎的时候,你总喜欢用手去挠头皮!” “挠头皮?好象是这样啊!”我连忙把手从头上收回放下,“难怪我以前说谎总是被希拉识穿,原来是这样啊……以后一定要改进……” “还有,你是从来不吃羊肉,但晚饭的时候你却一连吃了三块……” “还有,酒杯里的酒都已经空了,可是你却不止一次地端起空空的酒杯送到嘴边。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事情。”希拉抬起头,眼睛温柔地盯着我。 “发生了什么事了?达秀,能告诉我吗?” “希拉,到底什么都骗不了你啊!”我一阵虚弱无力地张大四肢重新倒回床上。我这人外强中干,对敌人可以做到铁石心肠,对自己的同伴我也可以用比利亚叔叔教我的无情之道待他们;但在感情方面,当我面对自己所爱的女人时,我却只是一只软弱无用的羔羊。 “你是为了将来而烦恼?”希拉也随着我一同躺下,伏到了我身上。 “差不多吧,我想我们平静的生活不会持续太久,我很担心将来的日子。”我边说边转过头,将目光重新投向插在剑坛上的逆鳞。 “除了皇帝和那个人妖以外,总是有形形色色的人物闯入我们平静的生活……”我叹了口气,缓缓地把白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不是很好吗?有皇后帮助,至少我们可以躲过很多明枪暗箭!”希拉伏在我的胸口上,用手指一粒一粒地为我解着衣服上的扣子。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宫廷里的事情很肮脏,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有的事情,逃避和烦恼都是没有用的……” “我知道……” “不要这么悲观啊,达秀。”希拉已解开了我的上衣,露出赤裸的胸膛,她用舌头轻舔着坦露出来的乳头。 “只要有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希望?你说的希望是指……” “只要我们中有人能怀孕,生下你的孩子,不就有希望了吗?”希拉搂着我,把脸紧贴着我的胸膛。 “希望,孩子?啊,是时候了!” 龙战士的生育能力极弱,没有一位龙战士可以跨过六十岁的死关,但是龙战士的血脉却总能一代接一代地传下来。 这种情况未免有些奇怪,这是因为当龙战士完成第五次褪变之后,他们的生育能力会突然地增强,令自己的女人怀孕生子。 关于龙战士的生育能力,在帝国流传着这一个说法—— “龙战士是人类冒犯神的尊严创造出来的生物,神诅咒他们,让他们世世代代都受尽折磨,不得善终,但神绝对不会让龙战士灭亡。神要把龙战士当成一个活着的,警告世人的榜样,为了证明神的强大而存在的榜样。” “神要借着龙战士警告世人,胆敢冒犯神的权威者,必然都将不得善终!” “我之所以会迷茫,就是因为我没有了生活的目标。只要有了孩子,有了后代,我就有希望!就有了目标。”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我的心头一阵火热,双手热情地为希拉宽衣解带。 “达秀,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吧!” “好,我以我的肉棒发誓,我达克·秀耐达会做一个辛劳的园丁!从现在起,我每天晚上,我都会把我的小兄弟放进希拉的身体里,用力地开垦,然后播下种子!天天在希拉身上浇灌施肥,象种西瓜似地把希拉的肚子搞得比南瓜还要大!”我挺起胸膛,抱着希拉坐了起来,不知廉耻地大声宣布。 “呜,你好恶心!”希拉被我的疯言疯语弄得满脸通红,羞得用手捂住了脸。 “刚才是谁说要为我生个孩子的?不恶心,怎么生小孩呢?是不是啊,希拉,我们再恶心一点,恶心要从现在开始,天天开始,每天晚上都恶心一次,不出几个月,西瓜就种出来了……” 就在我们俩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插在剑坛上的逆鳞突然嗡嗡地鸣叫了起来。 “如月公主!”逆鳞的反应亦导致了我脑部龙之魄的感应,透明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来人正是如月公主。 ※※※※ 天上下着小雪,站在屋顶上的如月仰着头,一动不动地面对着天空。看样子她在这儿已立了很久了,纷飞的雪花将她的脸和身体裹上了一层白妆。 “我在这儿站了很久了,可是你直到逆鳞发出讯号才感应到我的存在,实在是很不应该啊!”看到我爬上屋顶,如月表示不满地摇了摇头。 “我有心事,所以……你好象来早了一点!”今天早上与如月一会,我对她的印象稍有改观,说话的语气已不象以前那样充满了火药味。 “我也不想这么早过来,可是……”如月垂下眼皮,长叹了口气,身体微一颤动,将覆盖在身上的积雪抖了个干净。 “我回去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 “什么事情?” “不说这个了,我在那片树林里等你!”说完这话,如月走到屋顶边缘,纵身跳了下去,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达秀!”留在屋里的希拉透过透明的屋顶,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别告诉别人,我一会儿就回来!”我好言安慰了希拉一句,看了看剑坛上的逆鳞,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使用逆鳞。 ※※※※ 天上没有月光,四周一片漆黑,就在昔日我和缪斯决斗的那片树林里,如月早已摆开了架势,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她没有变身,四周又伸手不见五指,但我却依然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如月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力量和不可战胜的自信。 三头黄金龙最强大的武器不是皇者之剑杀神,而是几百年前从雷兹·法比尔身上一直流传下来的必胜的意念——自信。 三百年来,三头黄金龙从未在一对一的决斗中败过,如月也没有败过。 “既然你不想用剑,那我们就赤手空拳地决斗吧!”如月从体内抽出杀神,随手插在身边的地上。这一年来替父处理朝政,如月也成熟多了,不再象过去那般处处咄咄逼人。 “上次你和缪斯在这里决斗时没有变身,这次我看也不必了吧!”没有了杀神,如月身上的气势与自信却有增无减,丝毫没有因为我比她多了二次变身力量而丧失信心,“是不是非要打完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经历了战场的洗礼,无数次地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面对着如月,我早已从面对如月屡战屡败的阴影中摆脱了出来。我的信心从来都没有象现在这般充足过。 我和如月同时开始凝聚力量,立于黑暗中的如月象萤火虫般地亮了起来,风火水土光暗,六种元素被她不断地吸入体内,令她身体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如月是黑暗中最醒目的人。 与如月相反,我的身体由于不停地吸纳暗的力量,身形却逐渐地与黑暗的环境溶为一体,即使是光照到我身上,也无法反射出我的身影来。 我是阳光下也照不出影子的人。 如月在明,我在暗,按理说主动权应在我的手中。 但情况却恰恰相反,我刚把气势力量提升到极点,如月马上就发动了攻击。 单脚一蹬,绽放着彩虹般光环的如月象流星一般地射向我,一拳直轰我的面门。 在那一刻,如月的右拳象火一般地燃烧了起来,如月用的是火的力量,三头黄金龙可以随意地运用风火水土光暗中任何一种力量。 火的力量,来时有如洪水般凶猛,难以抵挡,但先天上后劲不足是其最大的弱点。 “太狠了,力量用过头了!” 拳锋临脸,我信心十足地伸出右掌,一掌打在如月击来的手腕上,推到一边,将这一拳卸得七零八落。 “好象有些不对劲!”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别扭感,这一招我虽然化解得相当漂亮,出掌时却感到得极不顺心,按照原先的战术,我的左手应当在右手化解这一拳的时候立刻展开反击。 然而我的左手在出击时却莫名其妙地慢了半拍,停顿了半秒方才击出,而且当我击出这一拳时,却有种无法尽全力的感觉——我的拳头与身体并不完全听我自己使唤! “怎么会这样?” 我大惊失色,半秒钟的时间已足够让如月夺回主动,展开第二波的攻击,她的第二拳趁着我滞了一下的时机轰了过来,直击我的鼻梁。 如月的第二击同时包括了六大元素的力量,这才是她真正全力的一击。 由于慢了半拍,我原本用来攻击的左拳只能临时变招,去招架如月的六种力量一齐击出的第二拳。 从我化解如月的第一击起,那种难言的别扭感与无力感就一直缠绕在我心头,招架如月的第二拳时,身体不听使唤的感觉更严重了。 “啪!” 拳头接实,包含六道属性不同力量的皇龙惊天诀将黑暗的力量搅得粉碎,轻易地摧毁了我的抵抗。 灼热是火的力量,寒冷是水的力量,酸是风的力量,痛是土的力量,空虚和无力感是黑暗与光明联手造成的,我的左臂瞬间承受了六种不同力量的打击,整条手臂顿时失去了知觉。 “呜” 我惨喝一声,还来不及体会痛楚,紧接着的第三拳已快若闪电般地轰到我面前。 这一拳散发着银色的圣光,是光明的力量。 “怎么招架?左臂动不了!我该怎么做!” 一时间我竟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想要招架,却发现手臂已不受控制。 “右手!” 等我想到自己还有右手可用,如月的拳头已轰到了我的面前。 “呀!” 挡已来不及了,看着泛光的拳头在面前由小变大,我连本能地闪避都忘记了,只是窝囊地闭上眼睛等着挨揍。 “这回不知道哪只眼睛会被如月打青!” 我等着疼痛的感觉传来,但许久都不见动静。 “怎么回事?” 我睁开眼时,却看如月的身体已回归原位,身上的光芒完全消失。 我输了,输得惨不忍睹,也输得莫明其妙。决斗之前我信心十足,我的力量远胜过如月,剑术拳法上的造诣,经过战争的洗礼磨炼,我自认也已在如月之上,然而这一战的结局却是以我惨败而告终。 和如月打了这么多年的架,虽然我一直都是屡战屡败,但象今天这样一败涂地,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你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还糟糕!”如月在黑暗中叹了口气。 “你的反应速度,判断能力,通通都退步了!甚至比离开风都时还要差!听说这几个月来,你一直都在端盘子洗碗,从来都没有修炼过。” 我哑口无言,这几月来,我根本就把自己当成了凡人,不但没有修炼,反而有意识地想把学过的东西通通忘记。我出招时感到生涩无比,手脚不听使唤,总是有别扭的感觉,不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而是因为我把武功都快忘光了。 以我现在的状态,如果能战胜如月,那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今天下午我接到了来自阿沙尼亚和布鲁斯的报告。”大获全胜,如月并没有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这让我好受了一点——没想不到我竟颓废到要用这种窝囊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这几个月,魔族和兽人一直在扩军备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新的战争很快就要爆发了……” “我本来不想破坏你平静的生活,但是你要明白,达克!我现在还不是皇帝,许多事情都不是我可以单独决定的。而且不管怎么说,你毕竟还是龙战士啊!” “再见了,达秀,多保重吧!” 如月从地上拔出杀神,独自离去。 ※※※※ “达秀,你没事吧?”由于我败得太快,当希拉匆匆地跑过来观战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又败了!”我软绵绵地回答希拉。 “没受伤吧?”希拉的语气显得非常的着急。 “没有,如月这次总算给我留了点面子,半根毫毛都没有伤到,只是这次输得实在太难看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那你……” “希拉,我想静一静,你先……嗨,算了,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在林子里呆一会儿。”我本想让希拉先回家里去,可是又不想让她无缘无故为我担心,最后还是决定让她留下来陪我。 我牵着希拉的手在无光的林子里转了一圈,找了一个背风的大石头坐下。风都的冬季很丑,树林几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枝,天空灰蒙蒙的,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本就不多的星星,将一切都包裹在黑暗中。林子里又黑又冷,我坐在石头上发呆,而希拉则坐在我的脚上偎在我的怀里。 “对不起!”我向希拉表示歉意。 “怎么了?” “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发傻发疯,却害得你要陪我一起受冻。”希拉匆忙地溜出来,她身上穿的衣物并不多,被冻得发抖,我连忙搂紧了她,把龙力注入她的体助她驱寒。 “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样的事情,以前你也做过啊!”希拉很舒服地把身体往我的怀里挪了挪,笑着回答我道。 “我以前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难道没有?记得那一年夏天的一个晚上,你和我约会完带我去吃饭,尽点一些又咸又辣的菜……” “夏天?你没有记错吧,是冬天还有可能……” “没错,是夏天,我记得很清楚!” “人家吃了那些东西后自然口渴了,然后你这个坏家伙就乘机为我要了一大杯冰水,然后把我带到湖边划船……”说到这,希拉用手指狠狠地拧了我大腿一把。 “哦,我想起来了。”希拉这么一说,我马上就回忆起来了。那次希拉喝了冰水之后,我马上带着她去划船。夏季的晚上泛舟湖面固然浪漫,但最快乐的一刻却是当湖上刮起凉风的时候。喝了冰水的希拉被凉风一吹,登时打了个冷战。我就趁机打着给女性温暖和的旗号用双臂搂住了她身体——那可是我第一次搂抱她啊! 嘿嘿,这些全都是我的那些损友们教我的鬼把戏,想不到当初自以为天才的的花招,希拉竟然早就识穿了。现在希拉捅破了我的花招,我的脸皮虽然够厚却也受不了。要不是天黑看不清,我现在狼狈的样子绝不会下于当年被如月杀得裸奔时的情景。 “老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我老老实实地向希拉坦白了当年的“罪行”。 “你请我喝冰水时我就猜到了,达秀,你这个大坏蛋……”希拉嗔怪地用头轻轻地撞了撞我的胸膛,谈起起少年时的往事,每一件都成为最美好的回忆。 希拉成功地勾起了我对往事美好的回忆,我们俩一起沉浸在对往事的快乐回忆中。那一刻,我和希拉的心连在了一起,惨败在如月拳下这件事早就被远远抛到脑后去了。 坐了一会儿,我担心希拉着凉,抱起她准备回家去。 “达秀,其实公主她很可怜的。”在路上,希拉突然开了口。 “可怜?她会可怜吗?她想要的东西,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我不以为然地道。 “有些东西不是凭权力与力量就可以得到的。” “哦,什么东西?” “友情!你没有发现如月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吗?” “友情,朋友?”希拉这么一说,我这才注意到了:如月公主身为未来皇帝的继承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被人高高地捧到了天上。高处不胜寒,太阳虽亮,但常人都不敢与其亲近,这也注定了如月很难有真正的朋友。 “你以前告诉过我,她小时候常常欺负你和波尔多,其实这只是一种假象。” “假象?把我打得那么惨,难道这就是她想和我交朋友的友好表示?”我仍然嘴硬,心里却已认可了希拉说的话。 “没错!如月其实只是用自己的方法想引起你们的注意!如果以前你们肯放弃成见,接纳她为好朋友,这十几年来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头了。” “照你这么说,我和波尔多挨了这么多顿打,岂不是很冤?” “差不多吧!”希拉狡黠地一笑,“今天如月找你的真正目的,其实并不仅是为了比武决斗那么简单。如果你肯象对待朋友一般好好地和她谈话,今天根本就不会打起来。” “那她是为了什么?” “她的心态很复杂的,如月的内心太寂寞孤独,事实上……”希拉故意停了下来,存心吊我的胃口。 “为了什么,你快说啊!”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你,她嘴里喊着要和你比武打斗,其实这只是因为她实在找不出理由,所以才使用这最后一个借口而已,如月公主的内心其实是很渴望与人交往的。” “希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鼓励我趁着公主心灵空虚的机会,去追求她?给你找一个有皇族血统的姐姐做伴?”我笑嘻嘻地问希拉道,“你要是敢这样,小心我阉了你!” 没等希拉回答,我的耳边传来炸雷般的一声怒吼,罗莎这个淫娃叉着腰站在我的背后。原来我抱着希拉早已来到了家门口。刚才我俩的对话都被她听了进去。 “阉了我?就算你舍得,希拉也舍不得啊!” “达秀,你这个坏蛋,色狼!” 希拉受不了我的污言秽语,奋力挣脱我的搂抱,飞也似地逃回屋去了。 “希拉,别跑啊,我们生孩子的大业还没有完成呢,刚才中断了,现在继续啊!”我紧跟在她后面追了过去。 “生孩子?我也要啊!”这种事情,罗莎这个淫妇自然不会落于人后,马上追了过来,阉了我,她舍得吗,嘿嘿…… 我们二人大喊大叫的声音把屋里所有的人都惊动了,在大厅的一角,正在帮雪芝整理物品的雪怡很认真地问雪芝道。 “姐姐,达秀哥哥和希拉姐姐说要生孩子,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想看看……” 雪芝:“……” 第二天,当家里所有的女孩还在梦乡里的时候,我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没有半点犹豫,我从剑坛上拔出逆鳞,出了风都城,直接去了亡灵谷。 第七章沧海龙克里斯汀 冬去春来,积雪消融,风都城经过了一个光秃秃的冬季,绿色重新爬上了枝头。初春的一天,我和往常一样,照旧到亡灵谷修炼。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我的武艺已逐渐恢复到了原来的最佳状态。 这一天,当我正在亡灵谷内与亡灵们战斗的时候,谷内那些凭着本能活动的亡灵生物突然象被捅了马蜂窝似地骚动了起来。原来与我打得正起劲的亡灵生物好象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召唤,全都弃我不顾,朝同一个地方汇聚而去。 “怎么回事?是谁这么不要命了,竟然在这儿使用血腥术!”所谓血腥术,名字听起来虽然可怕,其实一点也不可怕,这只是一种非常普通的魔法。新鲜热血的生物对于亡灵生物们来说是再美味不过的食物了,而血腥术的奥妙就是令某样东西产生强烈的血腥味,引诱亡灵生物前去争食。 使用这一招的人显然是个高手,在他释放出来的魔法力量的影响下,半个山谷的亡灵们都被惊动了,埋在地下的百年老尸、骑着骷髅马的亡灵骑士、小型的骨龙、种子发芽般地从谷内各个角落里冒出来。往同一个地方汇集。 我跟在亡灵生物的后面尾随而至,就在林间的一片空地上,我找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个身穿黑袍的魔法师立于场地正中,双手结成法印,不停地施放出不同属性的各种魔法,攻向四周的亡灵生物。 此人是我见过的施放魔法速度最快的魔法师,根本没见他咏唱咒文,手掌在空气随便一划,就是一道锐利的真空切;手指才刚刚拈成法印,一团火焰瞬间就在掌中形成。蓝色的是闪电术,红色的是火球术,白色的是冰冻箭,银色的是光剑斩,呼呼作响的是真空切,短短的数息时间内,他就一连发出了十几道属性截然不同的魔法。虽然这些只是二级的低杀伤性魔法,但是用这么快的速度连续使出不同属性的魔法,就算是现在的我也做不到。 朝他扑过去的骷髅兵不是被火焰烧成灰烬,就是被真空切拦腰斩断;力量稍强的亡灵剑士虽然可以逼到他近身的位置,但他随手放出个圣光斩,瞬间就将其还原为一堆白骨。有个骑着骷髅马的亡灵骑士,一手持着生锈的铁盾,一手拿着破烂的长矛扑向他。结果此人左手升起一个火球,右手发出一道冰冻箭,两种属性截然相反的魔法同时击出,冰火合一,一招就把难缠的亡灵骑士炸成了一堆碎骨。 即使是拥有六种属性力量的如月公主在此,要她双手同时施放两种属性迥异的魔法,恐怕也无法象此人这般做得如此随意潇洒。 “无想转生,好厉害的无想转生!就算是缪斯或迪卡尼奥,他们十五岁时也绝对没有这么厉害!” 能够象这般使用魔法的人,世界上只有一个,那就是沧海龙的龙战士。此人正是和我有一面之缘的沧海龙第八代传人,海尔里斯·克里斯汀。 龙是集强大的力量和魔法于一身的超级生物,因而帝国的七位龙战士也几乎都是魔法剑士,但沧海龙一脉是唯一的例外,历代沧海龙全部都是专修魔法的魔法师。 魔法师最忌讳与人近身格斗,但这个惯例对沧海龙克里斯汀家族的人来说根本就不适用,因为他们拥有世上独一无二的特色技——无想转生。 普通的魔法师,当他们施放魔法时(比如说是水系魔法),先要凝聚力量,让自己身体里的水元素与大自然中的水元素发生共鸣,从中提取力量然后再释放出去,其间需要数秒的时间。魔法师的高下强弱,不光取决于其发出魔法威力的大小,还在于其发出魔法所需时间的长短。 一般的魔法师施发一招三级力量的魔法,最快也要三秒的时间,而拥有无想转生这招特色技的魔法师,却只要一秒甚至更短的时间。试想一下,如果一个魔法师能在眨一下眼皮的瞬间就发出一道真空切,吐个口水的功夫就制造出一个雷爆弹,把魔法当做武功招式来运用,这样的魔法师想想都让人发毛。 第一代龙战士中,武功最强者是三头黄金龙雷兹·法比尔,其次是先祖卡鲁兹,然后就是拥有无想转生这招特色魔法的沧海龙哈巴罗尔·克里斯汀。此人后来登上日不落山挑战创世之神,虽然从此不知所踪,却给人间留下了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神话。 击退了亡灵生物的第一波攻击之后,激烈的战场出现了短暂的平静,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亡灵生物们突然间全都停止了行动。而先前威风八面的少年魔法师现在却单膝跪在地上微喘着气,他在为刚才过于鲁莽的行动还债。 使用魔法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无想转生只能缩短施放魔法的时间,却不能减少能量的消耗。在短短的数息时间里,他一连用了二十多道魔法,体力早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更何况现在的小克里斯汀还不是龙战士呢。 “太年青了!”躲在一边观战的我暗暗叹了口气,毕竟是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年青人,小克里斯汀逞一时之快召唤来大量的亡灵生物,却提前把自己的体力都耗尽了。耗尽了魔法能量的魔法师在战斗中一钱不值,即使是沧海龙也不例外。这个时候他就应当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亡灵谷,然而年青的魔法师却因为年少气盛却还要硬撑着呆在这儿。 嗒!嗒!嗒! 空地边的一片树林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有强大的亡灵生物正在逼近。 “嚎!” 一声嘶哑的厉鸣,然后是连续不断的树枝折断的声音,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边上的树林里飞快地窜了出来,直扑空地中央的克里斯汀。 这是一只双足飞龙的龙精,体型和力量都只有当年在这儿与我交手的绿龙龙精的四分之一,但在行动敏捷方面上却胜过体态笨重的绿龙许多。即使是较低级的双足飞龙,还未成为龙战士的小克里斯汀也绝不是它的对手。 “这下可有苦头吃了!”我暗暗地凝聚力量,做好随时出手帮忙的准备。 面对猛扑过来的龙精,小克里斯汀勉强保持了镇静,他双手朝面前的大地一指,迅速地在面前垒起一面土墙。 土墙虽然挡住了双足飞龙的第一次冲击,表面却已被撞得迸出无数的龟裂。小克里斯汀趁着龙精受阻的时机,迅速地后退数步,双手合十,在掌心上方凝聚起一个淡蓝色的水元素球。 “明知伤不了龙精,就该趁着这个机会马上逃走嘛,却留在这儿硬拼,把最后一点精力都耗尽了……” 被土墙挡住的双足飞龙发动第二波攻击,脆弱的土墙被撞得粉碎。 “去吧,冰雪之晶!” 土墙崩溃的一霎那,水元素球从小克里斯汀的掌中飞了出去,化做一点流星,正中龙精的头部。冰的力量在龙精身上蔓延着,倾刻间将双足飞龙变成了一座冰雕。 “成功了!”发出这一击后,小克里斯汀也因为脱力软倒在地上。 “没有用的,冰雪之晶勉强算是四级魔法而已。” 果然,小克里斯汀的高兴劲头还没有过,覆盖于龙精身体上的冰块表面就现出无数的裂痕,紧接着一声嘶吼,冰封的龙精破冰而出。 半跪在地上的少年魔法师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脸色苍白,现在的他连站起来走路的力量都没有了。 “是时候了!” 龙精毕竟不是真正的龙,由于翅膀腐化的缘故,它们无法飞行。当它们跳起来时,少了翅膀的身躯在空中笨拙不堪,这是最容易杀死它们的时刻。就在龙精跃起的一瞬间,我及时从树林里跳出来,逆鳞瞄准着龙精最脆弱的颈部一挥,咔嚓一声,很轻松地就将它的头斩了下来。 “达克·秀耐达?是你,暗黑龙!”看清楚是我后,小克里斯汀费力地扭动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看来他真是筋疲力尽了。 “没事吧?小克里斯汀?你怎么没带冰魄来?”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是怎么想的,历代的沧海龙给子孙取名字时,总喜欢取又拗口又难记的名字。为了方便省事,也不知从哪一位贪图方便的家伙开始,人们称呼沧海龙的龙战士都习惯叫他们的姓。如果遇上两代同堂的事情,那父亲的那位就叫老克里斯汀,小的那位就小克里斯汀。 “谢谢你了,秀耐达伯爵。父亲教训过我,身为一个魔法师,如果太依赖魔杖的力量,那还不如没有魔杖。”小克里斯汀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边喘着气边回答道。 “我的朋友都叫我达秀。”我对“秀耐达伯爵”这个称呼非常地反感,连忙纠正道。 “多谢了,达秀。我是第一次来,没想到谷里的亡灵这么厉害。”小克里斯汀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 “我以前来这里的时候,象你这样的情况也遇上过好几次,以后我们不妨一起来这儿修行吧。”既然懂得什么叫害怕,可见小克里斯汀不是缪斯和迪卡尼奥那样的怪物,在性格上还是个正常的“人”,所以我友好地发出了邀请——我只与正常人交朋友。不知道这么评价他们,缪斯和迪卡尼奥知道了会不会拿刀砍我。 “好啊!以后我们就一起努力吧!”小克里斯汀接受了我的邀请。 一个人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山谷里修行,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有时候也真觉得枯燥无聊,有了小克里斯汀做伴,情况就好多了。 这一天对小克里斯汀和我来说都是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一次巧遇拉开了暗黑龙与沧海龙长期合作的序幕。由于我的年龄比他大得多,很自然地,小克里斯汀也就认了我做大哥。 由于小克里斯汀已耗尽了力量,暂时丧失了战斗力,自然不可能在危机处处的亡灵谷里呆下去。我陪着小克里斯汀返回风都城。回到风都城时,正好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于是我就顺路邀请他到饭店里吃饭。 家里的美女几乎都集中在饭店里,顿时将小克里斯汀这个十五岁的大男孩看得两眼发呆。 “我叫海尔里斯·克里斯汀,你们叫我小克里斯汀好了。”他象个腼腆的小男孩,红着脸向诸女做自我介绍。 “我认识你的,你就是那个沧海龙传人啊!我们一年前见过面的!我叫罗莎·梅尔波。”爱玩好闹的罗莎看到小克里斯汀,第一个走了上来,热情地牵住了他的手。 小克里斯汀显然从未和女孩子打过交道,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啊……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第一次和女孩子牵手,小克里斯汀紧张得满头大汗,说话变得语无伦次。 “我知道你叫克里斯汀,今年十五岁,至今仍未有女朋友。没关系,看你长得这么可爱,姐姐以后介绍个漂亮的女孩给你认识。”罗莎看到小克里斯汀一副嫩生生的小处男模样,爱捉弄人的毛病又犯了。 “这位黑头发的漂亮姐姐叫希拉,叫她希拉姐姐!” “希拉姐姐好!” “这位棕色头发的姐姐叫朵拉!” “朵拉姐姐好!” “这位绿色头发的姐姐叫雪芝!” “雪芝姐姐好!” 可怜的小克里斯汀不懂得交际,傻乎乎地被罗莎戏弄得团团转,嘴上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头也是点个不停。饭店里的学生看到小克里斯汀的惨样,听着罗莎狼外婆般戏弄小男生的语气,全都低着头做出呕吐状。 最后是我和雪芝看不过去了,一把拉着罗莎将她扯进了厨房,这才结束了小克里斯汀与女性悲惨的初次接触。 “看到这么多美女,一定很羡慕吧!看你的害羞的样子,就知道你没有女朋友。这可不行啊,做男人就该纵情滥爱!我六岁的时候就开始交女朋友了。以后有空我教你两招,保证你打遍天下无敌手,美女排队来报道……”吃饭的时候,我得意地在小克里斯汀面前吹嘘自己过去的光辉战绩,正得意间,耳朵一阵剧痛,已被希拉从后面揪住了。